结霜征兆,在这四月暮春时节来讲,委实有些不可思议。
寺庙残破不堪,山门倾塌,只有主殿完好,旁边似有池塘,在晨光残月的映照下泛着粼粼水波。
大殿之门随意敞开着,摇摇欲坠,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塌覆,无力地落在地面上,溅起一地泥灰。
殿内坐着一道孤寂的身影,低头正对石佛,散发出一种身如朽木、心如死灰的感觉,令人不忍直视。
殿中所供佛像由青石雕刻而成,低眉垂目,满是悲苦,在佛前青灯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昏黄,反射着淡淡的光芒,有种难以言喻的灵性。
“......今朝霜重东门路,照横塘半天残月,凄清如许。”
门外,有话语声传入,引得殿中身影微微一颤,却仍未回头。
“......汽笛一声肠已断,从此天涯孤旅。凭割断愁丝恨缕。要似昆仑崩绝壁,又恰像台风扫寰宇。重比翼,和云翥。”干哑的声音缓缓道来剩下的诗词,孟奇脸上露出一个寡淡的笑容,看向来者,“王师兄,原来你也是......”
“南无法海雷音如来,为兄确实去过类似宇宙,但也不敢说是师弟你出身之地。”佛号低宣,王珝的法海化身走入殿中,“孟师弟,还是着眼于当下罢。”
“说的也是,”孟奇声音嘶哑,应了一句,“师兄脱困了?”
他还记着在蓬莱水界中,王珝遗蜕所言之事。
见孟奇如今尚有几分活力,法海点了点头,又摇头道:“尚未,只是觅得空隙,来见师弟你一次。”
“让师兄费心了。”孟奇眸中似有火光乍现,“我还好,还没绝望。”
“我看也是。”王珝不客气地点了点头,“既然如此,我就走了。下次再见,希望孟师弟你能脱得樊笼,一飞冲天。”
“借师兄吉言了,”孟奇挤出一个笑容,“对了,师兄,能否请你为我剃度?”
正要抽身离去的法海微微一愣,目光孟奇头上停留片刻,方才道:“也好,反正此身与佛门也有渊源,为师弟你剃度也算合适。”
“劳烦师兄了。”孟奇已然双掌合十,低头一礼。
“慈悲,慈悲。”法海摇了摇头,踏步来到孟奇面前,俯身看去,只见意气风发的狂刀于一夜之间双鬓花白,如霜如雪,星星点点。
法海伸出右手,其上亮起淡淡佛光,在孟奇头顶轻抚而过,语气温和道:“烦恼落尽,红尘远离。”
乌发转黄变枯,一根根飘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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