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陆站直了身体，抬眼望过去，和池郁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四目相对。
他带上门，双手插兜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平时更张扬得意，好让自己在情敌面前占有上风。
但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这样。
池郁虚弱地靠着枕头，也许是因为刚被从鬼门关拉回来，他那双往日里像眼神游离无神，看上去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。
商陆警惕地看着他，池郁扯了扯唇角，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，对他笑道：
“放松点儿，商陆，都到现在了，我对她也做不了什么……还是说，你担心她会对我这个将死之人牵肠挂肚？”
“将死之人”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，有一种无力的自嘲感。
商陆无声地打量了他一会儿，余光扫过垃圾桶里带血的纸团，眼神晦暗不明，情愫复杂。
良久，他勾唇，笑得讥讽：“将死之人还有精力搞小动作插足别人的感情？”
他顺手给池郁到了一杯温水，递给他。
温水入喉，冲淡了口腔和喉咙中难言的铁锈味。
说着，他打开手机翻着自己的通讯录，“听姜离说，你是脑部受了创伤留下了后遗症，我认识一个挺有名的脑科医生，我现在联系他一下，请他过来。”
池郁恢复了一点儿精神，还有兴致怼商陆：“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倒水，我还以为你会在里面下毒。”
“话我已经提前告诉你了，信不信在你。”池郁无所谓地仰了仰头，“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商陆挑眉，颇有些不可置信。
他左腿叠在右腿上，右手手肘撑在扶手上，曲指托着自己的太阳穴：
别看姜离平日里总是做出来一副清冷疏离、无欲无求的样子，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。
池郁还没接过水杯，就又开始咳嗽。
“你的病，真的无药可救了？”出于对生命的敬畏，他收起了刚才那服吊儿郎当的样子，坐直了身体，发出自己的疑问。
公司里的员工生了大病，她都会特意请来私人医生帮忙救治，更别提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池郁。
她都已经走到了现在，很快就要从过去的阴影之中摆脱出来，他不想让她再陷入到从前那种困境之中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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