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恩谢的话才说出口,他却豪气地道:“何必言谢,当年舅父案发,我亦受牵连,若非你助我从运河水路走脱,我只怕要在京城的天牢里度过余生。方才对付那帮杂鱼,算作还你的人情好了。自听闻燕王举义,我一直关注北平战事,李景隆还未驻兵德州时,我便已在领兵驰援的路上了。”
妙弋点头而笑,又问起别后经历,方知他沿运河辗转,后来漂泊到了西南,为躲避官兵追捕,躲入氐人聚居的山寨,学习氐族语言,适应他们的习惯,为尽快融入新的环境,还迎娶了部落首领的女儿灵珠为妻。常茂苦笑道:“当初之所以决定并入氐夷,还是因为灵珠的关系,若无她的引荐,部族不会允许我这个外族人轻易踏入。本想就那么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,可氐人终究是冥顽不化的蛮夷之辈……我便动了一走了之的念头。那时恰逢陛下驾崩,天下举哀,再无人有闲功夫理会我,我趁机脱离氐夷,另立山头。为巩固势力,又招兵买马,习练勇丁,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山大王。”
他说的轻描淡写,可细品其中每桩遭遇,想来都充满了未知的辛酸。妙弋道:“好在你已娶亲,纵有再多的是非纠葛也总算还有个知心的人可以相互依傍取暖。待北平解了围,你把夫人接来,再不要做什么山大王了,就留在北平军中,可好?”
常茂顿了一下,似有些犹疑,随即又道:“你既开口留我,我自然不会拒绝。不过,倒也不必接什么夫人了,我反出氐夷时,她便与我划清界线,再无瓜葛。”
世事无常,或许这就是与朝廷对峙的代价,妙弋由此代入己身,更兼连日来累积的压力,她原本还想安慰常茂几句,心头却突然袭来一阵悲愁,默默遏抑着情绪,良久才道: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常茂只恨不能靠近给她以温暖,现今北平危局未解,他决定竭尽所能帮她抵御南军,固守城垣。北平还未入冬,已令人感受到彻骨寒凉,冷风吹在面上如冰刀削刻般凌厉刺痛,常茂不肯留在妙弋为他安排的暖阁里休养歇宿,坚持陪着她巡视九门,增调守军,加固工事。
前番数次激战而受伤的士兵不在少数,伤员的持续增加,军器的快速消耗,令各门守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。妙弋看在眼里,想方设法将城中能够上阵的有生力量重新编制,统一调配。
曾得王妃大力救济过的伤兵村,在危难之时也自发组织起来,村户中但凡有能力重拾兵器的,皆义无反顾地走向阵前。更有许多早年跟随徐元帅打过天下的老将们,也在危急存亡的关头坚定地站在王妃身后,成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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