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,眸光从薛蘅身上,掠看到一身泥衣的他身上,望着他的神情,是一如既往的薄凉无温。
元弘早习惯了父皇视他如草芥,纵裹着一身泥衣,在父皇面前,也没有什么羞愧的情绪,更不会有什么诉说委屈的冲动了,只是平静地低下头去,与沈湛、薛蘅一起,如仪向帝驾行礼。
皇帝令他三人平身,笑对薛昱道:“若在这宫里,还不能给你找着人,那朕这皇帝,不当也罢。”
心系爱女的薛昱,自是连声拜谢天恩,又紧着将女儿揽了过来。
因为此事惊动了圣上,他原想在圣上面前轻斥爱女几句,可看女儿身上衣裳沾有灰泥,瞧着像摔滚在地过,又看她人怔怔的,没有平时的机灵劲儿,登时一句轻斥的话,也说不出来了,只顾着仔细打量她可有伤着哪里,含忧关心问道:“阿蘅,怎么了?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薛蘅是因听那“宦官小哥哥”方才行礼时,竟唤圣上为“父皇”,从而一时怔愣地回不过神来,此时听父亲如此问,也没法儿直言,只能含糊低头道:“没事……我没事……”
皇帝见天色不早,令薛昱带女儿回府,好生安抚,又将目光转看向元弘,凉凉问道:“怎么?这么大人了,还爱在泥地里打滚玩?”
“舅舅,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沈湛见六哥垂首受训,心中不忍,原欲为六哥道出实情,可刚开了口,衣袖就被六哥暗暗牵了一下,只能默了默,将为六哥辩解的话,都咽了下去,只是有些不甘地闷声重复道,“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皇帝也不细问追问,只对他道:“天色已晚,你也早些回慈庆殿,陪宜太妃用晚膳吧。”
沈湛的父母亲,如今俱不在京中,圣上舅舅念及他与姐姐年纪尚小,特别开恩,允他与姐姐入宫,与他们的外祖母宜太妃吃住在一处,虽然此刻甚是心忧六哥,哪里有用膳的心思,但圣命难违,沈湛听圣上如此说,也只能悄看了眼六哥后,恭声告退。
暮光拂拢的假山群前,除了一应侍|奉的宫人,就只有天威赫赫的当朝天子,与一个穿着泥衣、鬓发散乱的男孩儿了,低着头的元弘,听父皇踱走至他面前,高高在上、嗓音无温地问他道:“怎么回事?说吧。”
说了,又有何用,父皇只会维护他心尖上的爱子,也只会斥他学武不精而已,元弘人虽低着头,但脖子却因心中暗气,梗得老直,声音也**地道:“儿臣不小心走摔到泥坑中了。”
他以为父皇听了他这并不恭谨的回话、这简直愚蠢的因由,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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