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世迷离（八）（1/2）
霜華看出霓裳神有恙，便轻轻触碰东瑶。但见崔珏离开片刻后，霓裳便在院中清扫忙碌起来。师爷缓缓行出，看着霓裳的身影，他的神却无比凝重“霓裳。”
“爹。”霓裳回过身“外面风大，您怎么出来了？”
但听得师爷低咳几声“这几日城中发生的事，让大人焦头烂额。可我留心过了，那几个丫头，看上去虽是毫无牵连瓜葛，但都是阴日阴时生……”
“阴日阴时生！”东瑶看了霜華眼，没想到师爷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。连崔珏都不曾在意的极缜密的细节，师爷却语道破。
“爹，您说什么呢？”霓裳转过身又继续忙碌了起来。
师爷急急上前，拦在她身前“你是阴日阴时生，从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事，我还都记得。我怕的是……怕的是这次的事其实是冲着你来的……”
听到师爷这话，东瑶与霜華面面相觑，为何师爷竟这般笃定此事定是冲着霓裳而来。
就在两人疑时，却见霜華抬头看向师爷“爹，不是说了么？这样的话以后就别再说了。什么阴日阴时生，您说的那些怪事同我也没有半分关系。这话若是落在大人耳中，让大人作何想？”
霓裳这番话轻轻柔柔，没有分毫斥责之意，可师爷却诚惶诚恐地点点头，连声应道“好好好……爹都听你的。不说了，不说了……”
话语落定，师爷便厉咳着转身回了屋。
“霓裳既是谪仙，又何来如今的身份？”霜華疑“况且我总觉得师爷似乎知道些什么。如果城中发生的事，的确是冲着霓裳而来，她为何能这般镇定。”
霜華疑之事亦是东瑶疑之事，人带着这诸多疑，只能静默守在霓裳身边。
幕沉落，崔珏仍旧未归，炉上煨着的粥咕嘟咕嘟溢散着香气。霓裳在火炉边守了片刻，将粥移到炉边温着，便起身拿了纸钱，裹了披风行出门去。
“霓裳……”师爷的声轻唤在身后响起，霓裳回过头，便见雪地中，父亲提了灯笼匆匆赶了上来。
师爷急喘了几口气，便道“今儿就算了吧……”
霓裳微微皱眉“娘的忌日，爹怎能说这样的话？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师爷灰沉的眸中隐隐泛着泪光“可爹是真的怕……”
“没事的。”霓裳温柔笑笑，安父亲“不会有事。前面不远，我烧了纸钱就回来。”
“那爹陪你去。”说着师爷便握了霓裳的手腕要往前走。
“这么冷的天，您的身骨怎么受得了……？”霓裳话还未说完，便听得父亲阵厉咳“难道爹要让之前的药都白吃了么？”
说到这儿，霓裳的语气又柔软了些，唤了小仆拿了披风和手炉来“爹要是实在不安心，就在这儿等着霓裳。站在此也能瞧见，如此爹可放心了？”
师爷看了看，便将手炉窝在怀里，沉沉点点头。
霓裳接过父亲手中的灯笼步步朝着街边行去，光亮萦绕着她缓缓向前，却没有人注意到，身后的黑影正慢慢将她围。
霜華与东瑶见状，便跟了上去。
霓裳行至街角空地，将灯笼小心翼翼立于旁，便跪在雪地里，用火折子点燃了纸钱。
火焰窜起的瞬间，霓裳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冷嗤“九重天上的仙子竟落到今日这般地步……”
霜華与东瑶四下寻去，却见周围片黑沉，并不知是谁在说话。然而跪在那里的霓裳却似恍然无觉，依旧专心致志地焚烧着纸钱。
忽然刮起阵风，灼烧的纸钱卷裹着火蛇朝着她的裙摆扑去，就连霜華也忍不住低叫了声，然而霓裳却跪在原地巍然不动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中传来低沉的冷笑“虽是谪仙，可气势却是丝毫不减！”
随着这冷笑声，东瑶与霜華瞧见那几乎要舔舐到霓裳裙摆的火蛇竟又转绕了回去。
正当她们惊诧时，便见个身形渐渐从黑影中出现。
那身形披着黑的宽大长袍，与融为体。静静站在霓裳身后，片刻竟伸出手去，似是要拂上霓裳的发髻。
就在这时，霓裳猛然起身，退到侧。那黑袍下的手竟是落了空。
直到此时，东瑶与霜華才明白，霓裳并不是听不到这声音，她只是不做搭理罢了。
虽然那只手的轻抚落了空，但却听得出它的主人很是高兴，言语中皆是难掩的悸动：“我以为你打算直对我这般视若无睹。”
霓裳并未接话，却只是看着还未烧尽的纸钱，用冷厉的语气问道：“城中的事，是你做的？”
但见那黑影靠近霓裳，几乎贴在了她的耳边，从黑袍下露出半边轮廓分明的脸来：“你觉得呢？我说过的吧，我想要的就只有你而已。旁的那些人，我可是丁点兴趣都没有。”
“最好不是你，否则无论如何，我也会想尽办法除掉你！”霓裳冷冰冰地警告那黑影。
中，东瑶与霜華皆听得那黑影低低笑了声：“除掉我？好大的口气。我就是喜欢你这般倔强的模样。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咬紧牙关，不轻易松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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