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疲惫,转身道:“你们都出去,在门外候命,朕有话跟太后。”众人领命,依言退出。锦绣也躬身后退。“锦绣留下。”锦绣只觉得心漏跳一拍,轻声道:住了脚步。人都退了出去,锦绣垂手站在角落里,宝庆帝与秦太后一站一坐,隐隐呈对峙之势,屋子里安静得像是万物都已静止。秦太后沉不住气:“皇帝要什么?”声音尖利,因瘦削而深陷的眼睛放出幽幽的光,与声音一样尖利。宝庆帝站在垂幔之前,冷冷地望着秦太后。这屋舍异常简朴,一应装饰全无,只在靠墙边有重重青色垂幔,算不上华丽,只是添了些柔软。“金子吧。”宝庆帝的声音异常平静,好像的不是他心心念念二十年的慕容金子,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。可恰是这种平静,让秦太后心惊起来。二十年,她没有在宝庆帝嘴里听到过“金子”两个字。这不是忘却,这是残忍的记忆。从不提及是因为不敢触发,怕一发而不可收拾。过了良久,太后终于道:“都死了这么多年,还她干什么。”“沉香殿的佛堂和游廊,就是让金子早逝的根源。”太后沉默不语,不承认,亦不否认。“你侄女儿已经是贵妃,已经儿女双全,金子连个孩子都没有,她能争去什么?何苦还要对她下手?”太后依然沉默,她十分清楚,无论什么都是错误的。看她的态度,宝庆帝知道自己问也是徒劳,低声道:“欲速则不达,母后……”秦太后微微一怔,一声“母后”,将她的记忆唤回了一些。曾经,宝庆帝对她真的是很好的,言听计从,百依百顺。宝庆帝的反抗,并不是从他成年开始,而是从她扶持秦家开始。“哀家别无选择。”她坐直了身子,试图支撑最后的骄傲。宝庆帝摇摇头:“你错了。你有很多选择,可你偏偏选了最险的一条路。或许你曾以为可以险中求胜,很可惜,你选的不仅是险途,还是邪路。”“成王败寇。走成了,就是正道;走不成,就是邪路。”秦太后咯咯地笑了起来,“你当年,又何尝不是走了险途?怎么不问问你的兄弟都去哪儿了?”宝庆帝眼中闪过一丝悲哀,却很快隐没了。每一个皇帝从兄弟堆中厮杀而出,其惨烈程度不亚于战场上的“一将功成万骨枯”,若要好好算算总账,谁都有一本黑历史。“所以朕一辈子被你牵制。就是因为朕太讲情面和承诺了。自认有了把柄在你手里、有了承诺在你我之前,朕就逃不脱了。”秦太后冷笑一声:“呵,别得这么好听,你对我、对秦家,又做到什么了?”盯了宝庆帝一眼,眼神又尖利起来:“带哀家来这里,是要弄死哀家吧。要动手就爽快点,哀家还会反抗不成?”宝庆帝点点头:“会的。这件事,朕一定会办得爽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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